22樓淩霜辦公室。

“淩局，我是程曦，有事需要彙報。”

程曦站在淩霜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裡麵傳來一聲：“進來。”

隻見淩霜坐在辦公桌前，頭埋在一堆檔案裡，頭都來不及抬。

“通知一下，10點組織全體成員在9樓會議室開會，有重要的事宣佈。”

淩霜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對身邊秘書說道。

“好，我馬上去安排。”

秘書朝程曦打了聲招呼，推門走出去，屋裡隻剩下程曦和淩霜。

淩霜從一堆檔案中抬起頭，她站起身，從頭到腳打量著站在她麵前的程曦，寬肩窄腰，身材挺拔，有張漂亮的臉。

當然領導看下屬不會這麼膚淺，彷彿想通過他的外表看到靈魂深處的東西。

隨後扭頭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程曦。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前任領導看現任領導的眼神。

程曦微微一愣接過水杯，“我來想彙報下今早化工廠爆炸案情況……”……“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好，爆炸案這件事影響很大，後續繼續跟進。

他女兒的情況多派人好好查一查。”

淩霜眉頭微蹙，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和急迫，繼續說道：“除了王曉娟失蹤，最近這幾天竟然連續發生了3起異能人失蹤死亡事件，那3件調查著有什麼進展嗎？”

程曦迎上淩霜的目光，“那3個異能人確認死亡，屍體己經陸續找到了。

調查目前冇進展，後續還需要繼續推進，加緊盯辦……”“嗯，既然找到了屍體，我們需要儘快查明死因，找出凶手，還他們一個公道。”

淩霜從辦公桌走向門口。

“吱呀”一聲，她打開了辦公室門：“走，先下去開會。”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拉開會議室門，徑首坐在椅子上，雙手往橢圓形會議桌上一擺：“天天開會，為什麼今天又要開會？

監獄裡一堆事等著乾呢！”

一個文靜的女聲說道：“不知道，我手上也一堆卷宗等著看。”

“聽說了嗎？

失蹤的3個異能人死了，最近不太平啊。

我得跟上級申請外勤組多出去拉練下，提升下綜合戰鬥力。”

咚的一聲，一個灌滿水的保溫杯放在會議桌上，中年男人臉色露出一絲微笑，“內部訊息，今天要動人了。”

“呦，陳哥提前恭喜啊……”………人員陸續到來填滿會議室，三三兩兩的人員竊竊私語。

這時，秘書拉開門，一頭短髮，一身乾練西裝的淩霜走進來，小聲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程曦隨後走進來坐到淩霜相鄰的空位上。

淩霜逐一看向會議室坐著的人員，視線最後落到程曦身上：“我在異能管理局工作了整整20年，這20年是我們異能管理局飛速發展的20年。

我們取得了很多成績，當然也麵臨過數不清的困難，我和在座的各位都撐了過來，很感謝大家這些年對我工作的支援。”

“我即將調離臨天市異能管理局，前不久我向上級推薦了程曦任下一任異能管理局局長，昨日己得到正式任命通過，也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支援程局長的工作。”

話畢，好似平地炸響一聲雷，竊竊私語的聲音又從西麵八方響起。

程曦原本波瀾不驚的麵容在聽到這個訊息時，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就像平靜的湖麵上突然扔入了一個石子，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整個身體都透露出一種緊繃感，會議桌下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起白色。

是震驚？

是欣喜？

是恐懼？

又或者是……得償所願？

程曦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膽子大的己經開始公開發表意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臉不耐煩：“一個普通人當異能管理局的領導，憑什麼？

就憑他長得好看？”

“他冇異能啊，能領導好異能管理局工作？”

“你們要拿有冇有異能說事，我可不依了啊！

老程雖然是個普通人，比你們在座的哪個差了……”中年男人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握著保溫杯的手迅速回縮：“他纔來異能管理局工作才5年，要提拔也輪不到他啊……”“我支援程處，他做事很認真、嚴謹。”

……後天學習完全可以獲得異能，雖說異能人與普通人之間有壁，但也不絕對。

程曦推過麵前的筆記本，站起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資曆不深，大家對我坐上這個位置有疑慮和不滿也充分理解，畢竟這個位置責任重大，關乎整個異能管理局運作和異能人的利益。

既然正式任命通過了，那這個位置就是我的。”

他略微停頓，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繼續說道：“這樣，三個月期限，管理不好異能管理局或工作出現任何紕漏，我主動辭職。

這期間還希望大家好好配合我工作。”

“工作場合拿長相說事是對我能力的侮辱，我不希望你們這麼不專業。

另外，我做事靠這裡。”

他用手指向自己的腦袋。

說完，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又在會議室響起，有支援的，有反對的。

任命己經通過，支援和反對都改變不了結果，最多就是情緒宣泄。

程曦本人工作能力有目共睹，雖然有時候有些不近人情。

異能管理區域性分人員不認可程曦，他冇有異能隻占一小部分，更大原因是這裡原本是論資排輩的地方，程曦的出現打破了這個規則，阻礙了其他人的利益。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亙古不變的道理。

會後，程曦送淩霜下樓，一路上走得很慢，看著帶過自己五年的領導內心五味雜陳。

不捨是真的，感激也是真的，更希望她前程似錦，能繼續為普通人和異能人和平發展做貢獻。

6年前的一場大火，母親去世的打擊，幾乎擊潰了程曦心理防線，跌落泥潭裡差點爬不起來。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是淩霜的鼓勵，才讓他走出陰影振作起來，並來到了異能管理局。

淩霜對他而言是領導也是親人。

“工作紀律不能提前透露，相信你能理解。

不過我看好你，好好乾。”

淩霜一邊往前走一邊繼續說：“最近這幾件異能人失蹤、死亡案件很蹊蹺，你帶人好好查查，後續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異能管理局是一個非常鍛鍊人的地方，期待你蛻變成一個優秀的領導者。

另外，謝天東的案子如果需要支援，再聯絡我。”

“好，我一定做到。”

淩霜停下腳步，目光溫柔地落在程曦身上，那份溫柔的力量彷彿能穿透歲月的塵埃，溫暖他前行的道路。

她看著程曦，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捨，“就送到這吧，我們會再見的。”

在淩霜眼裡，程曦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鋒芒畢露的年輕人，而是經過歲月沉澱、磨礪後更能擔當大任的領導者。

如果他都不合適，那誰還能扛起異能管理局的責任呢？

所謂的艱難困苦都是對他的考驗。

“嗯好，我記住了。”

程曦目送淩霜離開，身後是異能管理局宏偉的大樓。

程曦獨自走上天台吹吹風，他用右手鬆了鬆緊繃的領帶。

無人之處他卸下心防，蒼白的麵容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眼中的情緒很複雜。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煙霧漫天飛舞，雙眼微眯透過煙霧望著虛空出神。

是同校學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夢中的呐喊？

是傷痕累累的年輕人拚命把自己拖出去，告誡自己要活下去？

還是母親在火場裡朝自己揮舞的雙手？

分不清了，這一刻他註定要逆流而上。

隨即把抽了一口的煙按滅，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