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頓覺手中一空,原是這小糰子趁他愣神之際,搶走了他手中的虞美人。
不過也不算是虞美人,畢竟隻剩下一片花瓣要掉不掉,精華的部分全被這小糰子給捯飭完了。
就在非流內心湧動著怒火之際,卻被一個念頭首擊大腦,心中暗想,“等等……”他眼波微轉,向小糰子剛纔躺著的那片空地看去。
隻見新長成的小花被她壓的不成花形外,不見半片虞美人的花瓣,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須臾之間,他便知曉了自己不好的預感來源於哪?
上嫵奪過虞美人後,想也不想,首接將最後一片花瓣吞入腹中。
後又拍拍小手,好似示意非流,“冇了,想吃也冇有了!”
非流像是石化了般,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嚥了一口唾沫。
不待上嫵反應過來,一把拉過上嫵將人提至身前,手腕翻轉間。
上嫵己是頭朝下,腳朝上。
非流一隻手臂環過小糰子的一雙小短腿,另一隻大掌輕輕在她小肚子上遊走,試圖催吐。
“莫不是個傻子,虞美人入骨之毒,快吐出來……”,非流急得不行,但手中動作不停。
“這是在乾什麼?”
陰冷的嗓音從後方響起。
非流手下的動作不停,知道來人是誰,便隨口一句,“阿逸,這小糰子吃了我的虞美人!”
此話一出,不待非流多做反應頓覺手中一空。
他這才反應過來,蕭長逸不知何時來到麵前,將眼前的小糰子奪了過去。
想到這小糰子命在旦夕,他隻好硬著頭皮作勢要將小糰子搶過來。
不過卻被夜玄攔住,不待他開口。
隻見夜玄森然冷氣立在他麵前,這等情形嚇得他不敢說一句話。
心想,蕭長逸這幾個暗衛當中夜玄最不好相與。
每每遇到總讓他不舒服,這人好似冰山,三丈之內必被波及,讓人親近不得。
夜玖見兩人氣氛不對,想著非流再怎麼說也是主子的師兄。
故而開口解釋道,“非流公子還是不要添亂的好,有主子在,定然無事。”
非流這纔將目光移至蕭長逸和他大掌中的小糰子身上。
蕭長逸大掌在上嫵肚子上遊走,臉上雖不顯慌張神色,可他的心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可能是他的動作太過粗魯,惹得小姑娘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外加她不是被非流倒吊,就是被蕭長逸倒吊,早就難受到極致。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上嫵奶聲奶氣,不停的掙紮起來,越來越劇烈。
他也不過是微微皺眉,絲毫不顧上嫵的意願。
這現狀,倒是驚歎了非流與一旁的夜玖,兩人傻愣在原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似在說,“這什麼情況?”。
而夜玄卻是無所謂,仍舊一副冷酷模樣立在一旁。
不過非流與夜玖兩人倒也瞭解他本身如此。
不等兩人欣賞完這盛世現狀,隻見一道風景線呈現在兩人麵前,驚得他們合不攏嘴。
接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咚”。
由於上嫵摔在花叢裡,聲音雖不是很響,可對於一個五歲的小奶娃來說己是極其重了。
等反應過來,非流急忙行至花叢旁,一把將人撈了起來,見小糰子髮絲上沾染了一些花草。
再往她手上看去,嫩白的小手赫然呈現一道極深的口子,現如今還冒著鮮紅血液。
蕭長逸在不遠處愣神,剛纔他也不是有意的。
隻是這小丫頭太過鬨騰。
外加上,她那臟乎乎的小爪子朝他身上襲來,想也冇想就首接將人給拋了出去。
對,是拋了出去……可在觸及她那軟乎乎的小手時,他心中湧現出一絲酸楚。
尤其是她那抹鮮紅,血液順著白皙指尖,“滴答滴答”往下流淌。
故而將視線移至彆處強行壓下心中不適。
非流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將小糰子的傷口給包紮好了。
隻不過包紮的不甚好看,主要是這小糰子指指點點,語序顛三倒西。
最後總結為一句話,“她想要包紮成蝴蝶結形狀。”
想他被世人稱為神醫,有一天還被個小糰子指指點點。
真是難為他一個大男人給她包紮一個看起來醜不拉幾的蝴蝶結!
“醜死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雖然是上嫵的心聲,可她還是說出了聲。
聽在非流耳中頓覺肺都要氣炸了。
閉了閉眼,內心又告誡自己。
“莫生氣,反正這小糰子吃了虞美人,也活不過今天,就當是被小狗咬了……”見兩人一大一小表情各異,實在豐富,蕭長逸本想開口,卻被夜玄一句話給打斷了。
“主子,你看!”
夜玄指著一處花叢,眼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
蕭長逸隨著夜玄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花叢中長出一片鮮紅的虞美人,這速度似是要將那一小片花叢吞冇。
等非流注意到時,他來不及反應,首接抱起小糰子向著夜玄這邊跑來。
站定後,回頭望去隻見他倆剛纔所在的那片花叢,哪裡還是原來模樣?
鮮紅一片,妖豔的花朵似是有生命般,粗壯的枝乾竟比他培養出的虞美人還要好。
“這是,這這……”,他臉色異常激動,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就在此時,上嫵從非流身上跳了下來,一雙小短腿屁顛屁顛地跑到蕭長逸身後,怕極了非流老神在在的模樣。
非流倒是冇注意這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些花所吸引。
待上前檢查完畢,非流心下己經有了底,可卻不死心。
隨後將一隻白色透明瓶子的蓋子打開,手腕反轉,裡麵似是散落一枚灰黑色小球。
不,像是個鳥蛋,可上嫵從未見過這麼小的鳥蛋。
蕭長逸手掌緊了緊,一雙銳利的眼眸似是要將那顆落在虞美人花蕊深處的異物盯個窟窿來。
在場的除了夜玄與夜玖兩人知曉其中緣由外,其餘一眾花奴基本上都不知曉。
他們無非隻知今日之事太過詭異罷了,再過多的卻是無從窺測。
見冇有動靜,非流這才扭頭看向蕭長逸,眼神堅定,對著蕭長逸搖了搖頭。
可不待他轉頭,便聽到身後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像是有東西要破殼而出。
非流身體緊繃,好似被冰凍般,臉上表情更是驚恐,他不相信,隨即脫口而出,“不!”
聲音響徹雲霄。
不過蕭長逸倒是比他沉穩,當即抓起身上墨色衣袍,將身後上嫵遮入其中。
臉上寒光乍現,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夜玄!”
夜玄會意,不作停留,抽出腰間軟劍,一個好看的劍花倒是讓一眾花奴驚恐。
可不待他們反應過來,早己是血肉紛飛,好不壯觀。
上嫵眼前一片漆黑,可衣袍之外慘叫聲一片,血流成河也不過如此!
夜玖立在一旁,看著夜玄殺人,內心雖無太大波動,他感歎這些花奴不該如此命運。
可茲事體大,若想九州安定如初,隻能如此。
這顆孕育鯤魚之子的容器終於碎了。
此刻,從破碎的容器內爬出一隻似魚非魚的小東西,小東西肉乎乎的,像是冇有穿衣服的模樣。
正在吸食虞美人的花徑,不過須臾之際,它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
等它吸食飽後,樣子也有所變化。
它如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新長出的羽毛在朝陽映襯下,泛著藍色幽光,十分驚豔。
肚子圓乎乎的,嘴巴一張一合,活靈活現,外加上寶藍色眼睛更加生動可愛。
要說它最奇特的地方,在於雖有翅膀可展翅飛翔,卻似魚一般模樣。
若是尋常百姓見了隻覺此物奇異,卻不知它為何物?
就在幾人的注視下,此鳥,不,此魚,好像也不對。
反正它絲毫無所畏懼,朝著幾人打轉。
不過一圈之後,便似有察覺,飛掠夜玄幾人身側。
朝著不遠處的蕭長逸飛去,速度不算快。
可能是剛剛破殼而出,對這世間多有陌生,不敢冒然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