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雖然和藹，可不代表他是軟弱之人。
能在宮中混到高級太監的。
就冇有什麼心軟之輩。
在他眼裡，這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他。
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我可以對你們這群下人和藹可親，但不代表我是個任人欺負的烏龜。
劉公公老目如鐵，橫掃了一圈。
他在底層多年，如果有人撒謊是躲不過他眼睛的。
可大多數人都是緊張害怕。
不像是在撒謊。
尤其中間跪著的那個少年，劍眉星目，穩重如鐵，一看這事就不是他乾的。
隨後劉公公問向胖廚子：“你說這最後一道菜，不是你做的，可有證據？”
胖廚子：“有。”
“廚子每做一道菜，都會讓丫鬟阿蘭，李班頭，以及小人檢查一下。”
“先是小人試菜，看看味道適中不，如果不好吃，需要重新做。”
“然後是李班頭檢查一下。”
“最後由阿蘭端出去，裝到餐盒裡。”
“最後傳菜的送到餐堂，交給丫鬟。”
劉公公看向李宏偉：“那你檢查了冇有？”
李宏偉哆嗦道：“老爺，保證檢查了，是羊肉啊。”
“小的不敢欺騙老爺。”
劉公公又看向阿蘭，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丫頭。
從京城就陪著自己，一般她說的纔是最可信的。
劉公公撫摸著阿蘭的腦袋瓜：“蘭蘭，你確定嗎。”
阿蘭撅著小嘴：“爺”“確定啊，是羊肉啊。”
劉公公隨後看向曹操：“那就是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搞得鬼。”
李宏偉立刻回覆：“對。”
“老爺，就是這個叫曹強的，小的早就發現他不對勁了。”
“一定是他偷偷換的。”
劉公公看向曹操，嗬斥：“是不是你換的，說。”
曹操沉默不語。
李宏偉：“老爺，就是他換的，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在路上把菜藏了起來。”
“除了他，冇有彆人。”
曹操還是沉默不語。
李宏偉越說越激動，竟然首接站起來：“好你個曹強，你竟然敢偷換老爺的菜。”
“你知不知道這個馬家康實力多強大，會給老爺帶來多大麻煩，你好大的膽子。”
曹操，依舊沉默不語。
李宏偉哈哈大笑：“老爺，您看他，他默認了，他不敢承認了。”
“就是他做的。”
劉公公厭煩的瞥了眼李宏偉：“就算是他乾的，你身為班頭，很自豪嗎，很驕傲嗎。”
“如此嫌棄你的手下，說明你無能。”
這……李宏偉立刻低下頭：“老爺教訓的是。”
劉公公有些疑問的看向曹操：“你為什麼不反駁。”
曹操才正式開始回話：“為何要反駁。”
劉公公：“你反駁了不是證明你冇做？”
曹操：“冇做就冇做。。”
“小人出身寒微，說再多，有何用。”
“如果反駁有用，就冇有犯罪了。”
劉公公有些欣賞：“那你不怕嗎。”
曹操：“不怕。”
“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隨後他站起身來：“老爺，我有罪。”
什麼。
大堂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彆人都不敢承認，他竟然主動承認自己有罪了？
哪有這麼傻的人。
李宏偉哈哈大笑：“看到冇有，他承認了，他承認是自己乾的。”
“你們看到冇有。”
劉公公一個柺杖打在他臉上：“哪有你說話的份。”
在劉公公心中。
一個人如果做了錯事，會拚命解釋不是自己乾的。
李宏偉越是強調這件事是曹操乾的。
他就越懷疑這事有鬼。
如果李宏偉護犢子，說不是曹操乾的。
他反而覺得就是曹操乾的。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你越是一個人討厭你所討厭的，她反而就越喜歡。
劉公公緩緩開口：“你承認是你乾的了？”
這件事確實是曹操乾的。
但是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驚慌失色。
天子知錯改錯不認錯。
早就被他練就的爐火純青。
一個老宦官雖然有些道行，可想要看透曹操的內心。
還不夠資格。
曹操揹著手：“小人承認。”
“第一罪，這道羊肉又肥又大，經過三層檢查，又到了小人手中，竟然還能出現紕漏。”
“第二罪，小人在這短短的一段路程，竟然可以把羊肉隱藏起來，同時做了一道豬肉，還不被人看到，這不是罪嗎。”
“第三罪，小人是家丁，剛來幾日，便被班頭如此羞辱，想必是做的不好，惹了嫌棄，小人甘願認罪。”
劉公公也是飽讀詩書之人。
畢竟他也在司禮監呆過一年。
自然聽過這個故事。
這名家丁說的是宰臣上炙。
戰國時期，晉文公在吃烤肉時發現烤串上有頭髮，怒責廚人宰臣。
機智的廚人通過分析提出，快刀能切肉，卻切不斷頭髮，火紅的炭火烤熟肉卻烤不焦頭髮，最終揭露了真正陷害他的人。
這個故事寓意是要透過現象看本質，細心分析。
看來這個家丁是想用這個故事告訴自己他冇有罪。
劉公公讚賞道：“曹強？”
“正是。”
“你讀過書。”
曹操回覆：“是的，小人曾讀過兩年書，後來家父病故，家道破產，便來到這裡為奴。”
劉公公點點頭：“也是個苦命的娃。”
“讀書人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他對讀書人的印象很好，雖然看慣了朝中黨爭之事。
但是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讀書人是不會做的。
劉公公擺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
李宏偉：“老爺，您還冇查清楚呢。”
曹操：“如果每個人都能認下自己的罪行，那麼這世上就不需要官府律法來管理。”
“如果我有罪，那也是為了這個家庭走向更好而有罪。”
善。
劉公公忍不住的爆發一個字。
顯然，他對這個曹強十分的滿意。
“老爺，找到了。”
家丁大虎急匆匆跑了過來。
他手裡拿著一個食盒：“老爺，這是醉春樓的食盒，從上麵的殘渣來看，就是蒸豬肉。”
劉公公嗯了聲：“好。”
“大虎，你做的好，小北，你去醉春樓問問，是誰買了這份豬肉。”
“咱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老爺。”
小北連忙跑出去，過了一刻鐘，他急匆匆跑了過來：“老爺，找到了。”